落霞瑰丽,孤鹜寥落,看似格格不入却又在天幕下,如芭蕾舞者灵巧足尖勾勒的弧线那样柔美自然,这就是平衡协调的美,是艺术。
与其说大自然是创造平衡的鼻祖,倒不如说它就是平衡的化身。日升日落,枯荣相依,新陈代谢,生命总是交替轮回,万物皆有生存,却又都无法永存,如律法般公平。
曾经古人坚信人定胜天,预言人类的主宰,随意打破自然规律,我行我素,终是失衡,险些招来灭顶之灾。自此,他们知晓,霸王横行是注定以灭亡为宿命,寻找天人的平衡点,方能世世代代延续人类文明。太极八卦阵的阴阳调和,天人合一,许是他们对平衡的一个启发。
人与自然的平衡是大平衡,讴歌赞颂抑或批驳省思,文学大家做得很够了,他们的笔触更加细腻温润,也更加一针见血,在此我就不过多班门弄斧了。我所想也有资格细说的,是我每天要去处理协调的,本我和外我的平衡。
在这里我就不得不谈及世俗二字,在世俗中,人的媚态是令人嗤之以鼻的,拜金嗜奢,趋炎附势,人与人之间相处,总以利益为基础来交往,刻意地迎合和虚捧,当然还有戏称,这是个看脸的时代。
呵,说起这些人们都个个露出鄙夷之色,握紧拳头愤愤不平,然而真正可笑可悲的是,我们总是轻易地把自己变成了自己所憎恶的样子,谁能承认自己从来没有浸淫过在违心而虚伪的世俗里,这是大多数人的悲剧性所在,难以逃避和消解。然而超脱释然的心境也是可以拥有的,往往是大灾大难之后的劫后余生,或者岁月积淀,年华老去而后看淡尘世。
也许我说的话太刻薄,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说得过火了,我也可以为你解释。因为有这样一个约定俗成,大多数总是对的。当大多数人共同做一件错误的事时,很少有人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承认改正,正如遗臭万年的文革。当我们都承认世俗,世俗也就有了一袭华美的外衣作为借口。
我并不是要摈弃世俗,不是要做当年遗世独立的屈原,我所想要的,是在本我和外我中找到一个平衡点。我感谢夜晚,夜深人静之际,自我反省之时。或许在白天,外我做了很多在本我看来羞于启齿的事,外我像个好好先生,模糊世俗界限,而本我却是那样孤傲自负,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。自省是痛苦的,但我不能因此就放弃之中的任何一个,因为,正是他们构成了全部的我。人不是一个扁平人物,正如《飘》里的斯嘉丽,她有傲娇自私的一面,也有善良勇敢的一面。因此她才是鲜活饱满的角色,让人又爱又恨,这才是世人的面孔。
去协调这样多面的我,其实说难不难,说易不易,不难在没有人逼迫我要去成为怎样的人,或者说,也没有人有资格逼迫我要怎样过这一生。不易在是我,渴望对灵魂对人格的尽善尽美,像是踏上了一个漫长艰辛的征程,我注定要终其一生去寻找这个平衡点,或许在某天一个顿悟,便是一个人的浮世清华,细水长流。